老槟城熟悉的传奇母亲 香烟婶逝世
■ 年轻时的“香烟婶”黄糠的照片
(转载自光华日报)
相信久居槟城者,纵未听过黄糠这个名字,也曾见过这位每天在烈日当空下提着一个竹篮在街头巷尾兜售香烟的阿婆。她的一生,可说是历尽沧桑。”
平铺直叙、词句通顺,这一篇登于1988年《光华日报》的《历尽沧桑一母亲》,从字面上观察就像是骆宝珠以局外人撰写一名母亲的故事。然而,当71岁的骆宝珠在侃侃而谈母亲黄糠的生平往事时,那种思母之情的自然流露,还是叫人不尽一阵心酸,仿佛感同身受。
人称“打铁街香烟婶”的黄糠,于周二(农历九月初九)上午9时在住家安祥去世,享年93。
16 岁出嫁,21岁随夫从中国惠安南来。来马不及5年,与香烟婶同龄的丈夫骆如磋就不幸患上肠热病病逝,遗下一对嗷嗷待哺的儿女及年老待奉养的家翁家婆。这对 一名弱女子是如此沉重的打击,但坚强的香烟婶并没有向命运低头,反而咬紧牙关,毅然挑起所有的生活重担,继续带领全家一步步迎向未来的生活挑战。
干尽粗活养子女
一名在经济上毫无依靠的女子,该如何在经济及社会风气封闭的50年代挑起全数家计的重担?香烟婶曾在天未亮就赤足下菜园耕作、在码头扛米、当过水泥匠等,无一粗重的工作是香烟婶不曾做过的。而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就是香烟婶那将近40年的卖香烟生涯。
走遍大街小巷
“母亲很刻苦耐劳,常常为了省起买鞋子的钱而赤足在烈日当空下到处兜售香烟;饮食更是以节省为准,三餐不外是清粥菜心。她从我们当时住的沓田仔街走到日本横街、头条路、二条路、中路、安顺路等,几乎走遍了乔治市的大街小巷,只为了多卖出几盒盈利微薄的香烟,多赚几分钱。”
老街坊无一不识
说 起母亲辛苦工作挣钱养家的事迹,骆宝珠一度哽咽。后来迁至打铁街居住的香烟婶,因为长年累月在街头小巷兜售香烟,久居槟岛的老街坊们对她无一不识,其中不 乏高官达人及社会闻人,以及位于海墘旧社址的《光华日报》上下员工。后来,众人更是亲切的以“打铁街香烟婶”来称呼她。
除了售卖香烟,香烟婶也兼卖一张50仙的福利彩票。据老街坊回忆,经往香烟婶售出的彩票曾开过数次大奖,甚至吸引了远自新加坡而来的人们向她买彩票。因此,不需要特别向路人兜售,其彩票一定日日售罄。
1万积储悉数捐南华医院
虽然她做的只是小本生意,赚的是蝇头小利;尽管在最穷困的时候,也未曾受过别人的施舍和恩惠。对于慈善公益,香烟婶却从不落人后。
多年来的克勤克俭,香烟婶累积了不少的积储。1979年,她将1万令吉的血汗钱捐给南华医院充创院基金,曾捐款给盲人院及老人院等,也曾借钱给友人,但不收利息。骆宝珠在《历尽沧桑一母亲》一文中,就这样形容母亲:“都是值得褒扬颂赞及作为他人楷模的事迹”。
就像是忆起了什么,骆宝珠提到了母亲的遗言。话还未说出口,她就不禁哽咽,一度悲伤得无法言语。
“母亲在生前常对我说她很感恩,早年父亲过世的时候曾接受了很多帛金,她希望在自己百年之后完全不收帛金,并表示希望有意给帛金的亲朋好友,捐献给真正有需要的机构,如一些慈善机构。”
充当房屋“中介” 当月老牵红线
香烟婶除了刻苦勤奋,其秉承中国传统礼教观念而守寡多年,以及那份发自内心的助人心态,引发了众人在同情之外,也非常尊重与敬仰老人家。骆宝珠不排除有些街坊跟母亲购买香烟,不是因为本身的需求,而是出于以实际的行动来支持与协助香烟婶。
骆宝珠回忆说,母亲的乐于助人并不局限于举手之劳的协助,也包括了房子之间的租售,以及美好姻缘的撮合。
据知,若香烟婶听闻向她购买香烟的顾客有意出租或出售房子,或是欲购买或租房子,她会尽量协助介绍双方认识,并进行协调,类似如今的房屋中介。然而,即使是谈成一笔交易,她却分文不收;常常是人家不好意思,主动购买饼乾食品或软硬兼施的塞入红包充当佣金。
此 外,香烟婶另一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是“媒人”。香烟婶在有生之年,曾撮合了不少美好的姻缘,其中包括了本地慈善闻人的千金,在当时一时传为佳话。询及究竟 撮合了多少对姻缘?骆宝珠回答说,至少有20来对吧。而这对于当时年纪尚小的她来说,留下的回忆是“吃猪脚吃到怕”,因为“成功促成姻缘的男女方都会各送 猪脚”,以表满心诚意的谢意。
晚年患风湿 渐无法行走
对母亲含辛茹苦的抚养与栽培,骆宝珠绝对铭记在心。因此年幼时期就非常乖巧听话,毕业后负笈台湾师范大学,回国后任职银行界。惟,她唯一的弟弟(骆介民)却不幸在正值壮年的时候病逝,使母亲当时痛不欲生。
“母亲是很坚强的传统女性,生性乐观,乐于助人,但负面情绪却深埋内心,不让人知。近几年来身边的友人相继去世,她常会很感慨的说‘为什么我还找不到回归路?’。”
由于长年累月远途的行走,香烟婶患上了风湿。晚年更因风湿频频发作而逐渐无法行走,也才结束了将近40年的卖香烟生涯。近4、5年来也因为年纪逐渐增长,除了行动不便,言语也开始含糊不清。
1 条评论:
Souch a touching pos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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